冰凌雨

老杂食人,认为攻受无伤大雅,洁癖人最好别关注,我可能会推荐你对家的文图

《默读》关于商志的删减和修改的部分——第二本Part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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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修改:费渡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,大概把他一辈子的睡眠都补全了,着实是有点睡多了。这天他好不容易被柔软的枕头激起一点困意,却又跟着“心猿”和“意马”轮番折腾了一圈,一躺下就有些心绪难平——尤其心猿意马的对象在旁边睡得十分无邪。他只好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,心里开始走马灯似的想事。想他一直追查的,想他下一步要怎么走,想他和骆闻舟透露出的、与仍然隐瞒的……诸多种种。

删减:费渡天生会独处,后天又学会了鬼混,【可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叫做“长期、稳定”的关系。】

删减:他把自己绷紧的四肢重新放松,【同时漫无边际地想着:与人同床共枕就这点不好,“运动”完闭眼就能睡着还好,一旦稍微有点失眠,旁边人翻身喘气都是打扰,尤其骆闻舟的存在感还那么……】存在感很强的骆闻舟又有窸窸窣窣的动静,烦人精这回翻身要起来。

删减:骆闻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扰人清梦,他双手撑在床垫上,直起上半身,借着夜色中的微光,探头端详着费渡的“睡颜”,看了一会,【他实在没忍住,凑过去轻轻亲了费渡一下,】然后轻手轻脚地把他扒拉到了怀里——这些事只能趁费渡睡着偷偷摸摸的干,否则这小子指不定又要得寸进尺。

删减:他一激灵翻身起来,对着已经凉透了的半张床愣了好一会,【几乎带着几分惶急冲了出去】。

删减:这套移动办公系统全称太长,于是大家给它起了个艺名,叫做“打卡器”,系统设计理念其实很先进,是全市范围内联网的,只是没有经过强制性推广,功能又和本来就有的公安内网有诸多重合,诞生得很是多余。【于是它和市局每年举办的无数场不知所谓的活动——诸如没人看的宣传雷片一样,都成了“面子工程”。】

第二章

删减:他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为了掩饰尴尬,露出了个过于圆滑的微笑,一手撑着头,【一手很不规矩地放在了骆闻舟的大腿上,】压低声音说:“师兄,你这么担心我啊?”【骆闻舟不想和他聊骚,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】

修改:眼看推门进了家,骆闻舟一手拎着腊肉盒子,一手夹着“叮咣”乱响的自行车,还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,费渡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搂过他,给了他一个袭击似的亲吻,这回说出了正确的台词:“师兄,我错了。”

删减:费渡【略一低头,把脸在他肩窝里埋了一下,】想了想,又说:“能罚我以身相许吗?”

删减:他伸手一拢费渡的肩:“那你早点……”费渡毫无预兆地拉过他的手腕,用力一推,骆闻舟重心顿失,一个趔趄撞在沙发扶手上。费渡用膝盖抵着他,歪头看了看他,忽然一笑:“不过师兄,打发我,不能只是口头吧?”骆闻舟对这种神一样的变脸叹为观止,无奈地伸手撑住沙发靠背:“你……”费渡飞快地把他的身搜了个遍,先下手为强地顺走了那副可恶的手铐,并用半秒钟考虑要不要收为己用,继而又理智地放弃——他没有警察叔叔业务熟练,搞不好会作茧自缚——于是他一扬手,把手铐远远地扔进了餐厅。骆闻舟:“……”“吃一堑长一智”,挺好的,这孩子将来放出去吃不了大亏。骆闻舟小心地扶住他的腰,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你现在不宜剧烈运动吗?”“那就不要剧烈的,你不喜欢温柔一点的吗?”费渡的膝盖挤进他腿间,刚离开被窝没多久就凉下来的手顺着骆闻舟的下摆钻进了他的衣服,冰得他一激灵,费渡亲了他一下,呓语似的轻声说,“以后会喜欢的,相信我的技术。”骆闻舟有点惊奇地看了费渡一眼:“等等,你说什么?”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……费渡对上他的目光,瞳孔里映着一对倒影,好像把骆闻舟整个人圈了进去,在灯下折射出一层一层的光,炫目得不可思议。然后他对骆闻舟笑了一下:“哥。”骆闻舟当时就忍不住抽了口气,头皮一阵发麻,身体立竿见影地发生了变化。费渡当然感觉得到,乘胜追击地顺着他的后脊一节一节地往下按:“我想要你。”这本来只是一句信口而至的**,可是在说出口的瞬间,却突然在费渡心里卷起了轩然大/波,像莽莽雪原中惊破了冻土的不速春风,无中生有,席卷而至,巨大的回响在他肺腑中激荡,震颤不休。就好像他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块带血的真心似的。这让费渡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,几乎带着几分虔诚找到骆闻舟有些干涩的嘴唇,将那句话在心头重复了一遍。“我想要你。”他想。他这一生,不断地挥别、不断地挣扎,也不断地摆脱,他从未留恋过任何人、任何东西。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陌生的渴望攫住,平静的胸口在不动声色中起了看不见的波澜,轰然淹没了他灵敏的五官六感。费渡甚至短暂地忘记了自己一贯的套路和技巧,满嘴的甜言蜜语归于哑然,只能凭着本能去靠近肖想过许久的猎物。骆闻舟几次三番扛住了诱惑,自觉已经快要成为一位“脱离了低级趣味”的伟人,马上将成就一段教科书级的“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”。不料胜利前夕,敌人的攻势居然平白无故升了级。他来不及反应哪里不对,钢铁般的意志已经在“糖衣炮弹”之下土崩瓦解——最后的理智只够发出一声穷途末路的叫喊,提醒他“沙发太硬,容易受伤,回卧室去,别忘了锁门”。然后这啰啰嗦嗦的“理智”就和他的上衣一起,被遗弃在了倒霉的客厅里。“碰疼了你要吭声,受不了就告诉我,好吗?”骆闻舟贴在费渡耳侧,呼吸有些急促,费渡的头发与雪白的枕套黑白分明,他得咬着牙才能维持自己大致的人样,“我知道你喜欢折腾自己,但是我不喜欢,我不喜欢你疼。”费渡没顾上思考他这话里蕴含的信息,因为他直到这会才发现,在一些问题上,他和骆闻舟可能有点不同的见解。“不是,”费渡干笑了一声,“你等等……”可惜已经晚了。骆闻舟摩挲着他有些突出的腕骨,把费渡的手腕别在了枕头上,舔了一下自己的虎牙,开始审他:“你到底是听谁说我喜欢做零的?”费渡刚从医院里出来的全套器官只是自我感觉良好,此时,他脆弱的心肺功能暴露无遗,几乎有点喘不上气来,作为业内知名的“护花使者”,他虽然尴尬,却仍然不太想出卖那个名字,因此沉默了一下。骆闻舟惊诧:“这么坑你你都能忍?”费渡一想,也是这个道理,于是果断交代:“郎乔。”“哦,”骆闻舟面无表情地结束了简短的“审讯”,轻轻地磨了磨牙,“好,很好。”潜伏在暗处的内鬼不知道是谁,但不管怎么说,先抓住一个吃里扒外的。夜色绵长,骆一锅几次三番溜达到主卧门口,跳起来扒拉了几下门把手,意外地发现这屋门从里面反锁了,它胡子颤了颤,以豆大的脑袋思量了一会,感觉今天一切都十分反常。骆一锅无聊地追着尾巴转了几圈,终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钻进了自己闲置许久的猫窝,伸了个四仰八叉的大懒腰。哦,对了,还有个嘴碎的女同志,明天的早饭可能得吃香菜馅包子了。

删减:虽然骆闻舟小心得有点烦人,但到底还是有点勉强

删减:【费渡偏头看了一眼缠在他身上的骆闻舟,放任自己繁忙的思绪一片空白地游荡了好一会,颠倒的神魂终于归位,心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:“什么叫‘我喜欢折腾自己’?”思前想后,他觉得可能还是因为这次住院的缘故,住院的人没有**,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纹身贴也当然得擦掉,恐怕掩盖的电击伤也是因为这个无所遁形——所以……骆闻舟以为他是个重口味的“S/M”爱好者?费渡正有点啼笑皆非,】这时,骆闻舟扔在床头的手机响了。

删减:骆闻舟【一翻身压住了他,无意识地在费渡胳膊上摩挲了好一会,他才】含糊地哼唧了一声:“……接。”

删减:【陶然干笑一声:“你刚出院,注意身体啊,不宜太……那个什么……我就、就那个意思。”听陶然的意思,可能以为他把骆闻舟炖一锅吃了,】费渡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,把手机听筒贴在了骆闻舟的耳朵上。

删减:骆闻舟用非人的速度整理好自己,冲出门去【的时候,费渡才刚扣完衬衫的袖口,等他把毛背心套上,还没来得及拉平整,方才跑出去的骆闻舟又回来了。费渡瞄到没锁的书房门,心里会意,很体贴地假装不知道,头也不抬地问:“忘带东西了?”“忘了这个。”骆闻舟大步走到他面前,在他错愕的目光下弯下腰,狠狠地亲了他一口,又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摸了个遍,见他确实没露出什么痛苦神色,遂抓起费渡的手,在他手背上抽了两巴掌,指责道,“混账东西,谁让你招我!”费渡:“……”骆闻舟行完了这个得便宜卖乖的凶,看了一眼表,又风驰电掣地跑了,】带起的小旋风在屋里久久不散。

第三章

删减:“尸体还在,等你看完再让他们运走。”陶然迎上来,【说着,他上下打量了骆闻舟一番,感觉这个骆闻舟和平时那个有点不一样,一大早被人从床上拎起来,连一点不耐烦也没有,情绪十分稳定,他好像一头炸了半辈子毛的狮子,一下被人顺过来,原地化成了一只柔软的大猫。骆闻舟先是一点头,随后莫名其妙地问:“你老看我干什么?”陶然比当事人还尴尬地干咳了一声,扭开视线,至今还是很不习惯那俩人之间今非昔比的关系。骆闻舟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对他说:“陶陶啊,人家姑娘跟你住一栋楼,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,对你还有那么点意思,你看看你,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,这都大半年了,愁死我了——要是我,估计现在已经可以奉子成婚了。”陶然:“……”骆闻舟装完大尾巴狼,正色下来,钻过封锁线,走进现场。】

第四章

删减:这些无耻的异性恋,真是贪心不足。郎乔:“……”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,凭什么她一个清纯浪漫的美少女都还没有男朋友,像骆闻舟这种货色竟然有男人肯要?

删减:郎乔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这个“专家”指的是谁,就见骆闻舟和颜悦色地回过头来问她:“小乔儿,明天早晨想吃点什么?”“包子!”郎乔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,高高兴兴地说,“谢父皇!”骆闻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了。

删减: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他丢盔卸甲,漫生心魔。也好似把他推上了云霄飞车,原本计划好要“从长计议”的东西,一下子都成了“迫不及待”。

删减:骆闻舟钢铁似的心理建设顿时分崩离析,站在几步以外,脚步像是黏在了地面上。早晨他起来得太匆忙,很多事没顾上细想,此时相距一天,再见费渡,那些没来得及回味的耳鬓厮磨、皮肤的触感、对方灯下细微的表情,还有纠结在一起的气息……全都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,骆闻舟喉咙轻轻一动,感觉血压都上来了。食髓知味,实在是人间一大折磨。

删减:费渡没和这种“严于待人,宽于待己”的二货一般见识,停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,他一低头,从骆闻舟手里叼走了栗子,【并且顺势地在骆闻舟手指上舔了一下,意味不明地说:“确实甜。”“敌人”又一次没有通知就开火放大招,骆闻舟当胸遭到一炮重击,险些呕出一口欲求不满的老血:“找事是吧,昨天哪个孙子晕过去了?”费渡才不在乎这个,毫不以为意,正打算调戏回来,骆闻舟就率先喝住他:“闭嘴。”费渡听出了一点恼羞成怒,在这场不要脸的较量中略胜一筹,便无声地笑起来,从善如流地闭了嘴。】车里只剩下广播在唠唠叨叨地念着晚高峰的封堵路段,【两人一时相对无言,难以言喻的气氛却随着“嗡嗡”的暖气席卷过车里的每一个角落,几乎让人坐立不安起来。骆闻舟余光凝注着费渡的侧脸,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遥远的少年时,第一次懵懂地抓住了喜欢的男孩的手,那只手是粗是细已经记不清了,唯有那时心里好像放了一把烟花的滋味历历在目。随着他年纪渐长,阅历渐丰富,开始觉得**往来也就是那么回事,像吃喝拉撒一样稀松无味时,当年曾经真真切切在胸口灼烧过的热流再也没有出现过,像是被什么封印了。如今,三藏法师途径大路,揭开了五行山上的法帖。山崩地裂,餐风饮露的野猴子一声大叫,重见天日。】骆闻舟忽然说:“前面掉个头,去趟钟鼓楼。”

第五章

删减:骆闻舟以己度人,以为自己不知道,大家都不知道,【还想暗搓搓地以“实地考察案情”为幌子,把费渡拐来,在玉皇大帝他老人家面前领张证,然而他千算万算没想到——】费渡竟然不务正业到这种地步,没事整天研究约会胜地。

删减:他茫然了一瞬过后,很快敏锐地注意到骆闻舟话音里的气急败坏,费渡心里忽然轻轻一动,意识到了什么。费渡使出了十分的功力才憋住了没笑,假装自己不知道“调查”是个幌子。骆闻舟则感觉自己办了一件再蠢也没有的事,打定了绝不能让费渡知道的主意,假装自己是个正经民警,“调查”并不是一条幌子。两人各自扯住“幌子”的两边,分别用“无辜”和“正直”的眼神对视了一眼,又各怀鬼胎地移开视线。

删减:游刃有余的费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“假装没在约会”的约会,一时英俊潇洒地忘词了。

删减:“嗯,那——”骆闻舟好似不经意地点头之后,突然话音一转,“你以前也不在乎违章停车那点罚款,整天在市局门口招摇过市,怎么最近开我的车到市局来,反而知道规矩,去找停车场了?你算前者还是后者?”费渡一顿。骆闻舟撩起眼皮看着他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:“不趁机表个白吗?我还等着听呢。”“都不是,”费渡回过神来,暧昧地笑了,在骆闻舟腰上摸了一把,压低声音,“那不是公安局吗,我怕我‘无证驾驶’,被抓起来——警察叔叔,什么时候跟我去情人镜前领个证?”骆闻舟:“……”这王八蛋果然早发现了,在这装蒜呢!费渡这棵洋葱大瓣蒜真是要多烦有多烦,一点也不招人疼,骆闻舟此时觉得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,没有一个细胞的可爱之处,什么花前月下都多余想着他,这种货色只配给拖回家扒光了扔床上。

删减:两个假正经终于撕开了那张千疮百孔的“幌子”,把那桩凶手是谁一目了然的凶杀案丢到了一边。

第六章

删减:然而骆闻舟冲动之下抓住了费渡的手,打算要说些什么,他心里却是没数的。说什么呢?这毕竟是一件伤心事,心上就是擦破一层油皮,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好的。

第七章

删减:大好的月色大好的星,瑶池里可能也结满了冰花,各路猫冬的神仙围着情人镜,先开头只想看一段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,不料这情人镜打造得着实粗制滥造,中途竟然串了频道,插播起了冷森森、血淋淋的刑侦片。众神仙齐刷刷地倒足了胃口,不由分说地掀起一捧乌云,盖住了皎皎星空,留下雾蒙蒙、黑沉沉的一片锅底色,各自散去。

删减:骆闻舟看了她一眼,郎乔连忙一缩头,不敢再进入他的视野。她冥思苦想了半天,实在想不通自己又哪得罪他们老大了,只觉得此基佬的心像海底的针,阴晴雨雪,全然无迹可寻。郎乔一时间觉得“前途无亮”,很想换个基佬当老大,比如姓费的霸道总裁就不错。

删减:“再去找那几个学生聊聊。”骆闻舟一口把桌上的茶喝完,【他知道今天下班不会在对面停车场里看见费渡了,因此对“下班”这个词毫无期待,半死不活地说,“聊完我顺便打车回家。”】

第八章

删减:骆闻舟顷刻间收起了自己“找不着北”的表情,散发出高深莫测的冷淡,语重心长地对陶然说:“你啊,整天坐在家里幻想老婆的人,【目前还属于社会主义萌芽阶段,明白吗?萌芽!温饱都没混上,追求什么精神文明建设?嗯?】情趣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
修改:骆闻舟伸手捏了一把他的侧腰,“当着我的面勾引已婚妇女?小崽子,你是不想活了吧?”

第九章

修改:陶然无端被他戳中了,一时思路中断,讷讷无语。费渡却没注意到他的异状:“成绩优秀的……成绩优秀?”他突然一顿,伸手去翻学生档案,夏晓楠转到育奋高中后,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是年级第一。费渡蓦地抬头:“第二名是谁?”

删减:“为了我。”他心想。

删减:“哦……哦。”郎乔莫名其妙地跟上了费渡,【试探着地问,“费总,天凉了,王氏是不是要破产了?”费渡没听懂这个梗,回头问:“王氏是什么?”郎乔用手指撑住眼角,给了他一个充满世界和平的微笑。】

删减:同事?朋友?室友?还是……电光石火间,费渡又想起那天在医院和他有一面之缘的穆小青,她临走时留下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?骆闻舟和他父母正式出过柜吗?还是那位女士只是凭借母亲的直觉在随口试探?这些都是骆闻舟的私事,费渡从未打听过,也无从推断。**交流毕竟只是兴之所至的一晌贪欢,费渡总觉得自己和骆闻舟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团暧昧难明、走一步算一步的乱麻,他惯常把自己的一切安排得条分缕析,此时方才惊觉,在这件事上,他连分寸和计划都没有,居然是放任自流的。好像坐在一叶小舟上顺流而下,也不管方向,也不管暗礁,什么时候遇上漩涡沉溺其中,他也不打算挣扎。

删减:他没看见骆闻舟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。

删减:穆小青就喜欢听他这满口毫不拘谨的花腔,因为感觉这小青年和她儿子是一丘之貉,【没有自家养的猪祸害老实白菜的罪恶感,高高兴兴地拉着他进屋。】

删减:穆小青和骆诚一走,方才显得乱哄哄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,骆闻舟心里知道俩老东西是按捺不住,跑来看人的,刚开始还好,【最后那语气跟嘱咐儿媳妇似的,费渡心有照妖镜,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他照个通透,别说这么明显的态度。骆闻舟一直不让他们俩来,就是怕他们贸然捅破那层窗户纸,然而事到临头,他又不由得有些期待费渡能给点反应——不管是好的反应还是坏的反应,总能解一解原地踟蹰的焦灼。他十分矛盾,】一时没敢看费渡的表情,只是仿佛满不在乎地抱怨了一句:“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,真能添乱,我去热个牛奶。”

删减:【费渡低笑了一声,在他耳根下最敏感的地方啄了一下,另一只手挑开了骆闻舟的衬衫下摆:“刚才吓我一跳,师兄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补偿?我技术真的很好的,你试一下,保证……”骆闻舟一把按住他的咸猪手。费渡打算把这件尴尬事揭过去,骆闻舟知情知趣得很,当然听得出来,只要他自己顺水推舟,就能在倒霉的周末加班前享受一场毫无负担的□□,然后大家一起愉快地维持着之前的暧昧,活色生香地这么过下去。】等待漫长的水到渠成……或者分道扬镳。【“太急躁了。”骆闻舟心里对自己说。然后他把费渡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了下去,转过身,一字一顿地对他说:“我父母对我一直比较放养,特别是成年以后,只要大方向不错,他们不大会来干涉我——我跟谁交往,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,工作干得怎么样,这种都是我的事,他们不怎么会过问。”费渡隐约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,愣愣地看着他。“也谈不上误会什么,”骆闻舟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,费渡的手腕被他箍得有点疼,“今天他们特意过来看你,又是这个态度,是因为我跟他们正式说过……”费渡莫名有点慌张,下意识地想打断他:“师兄。”“……你是我打算共度一生的人。”

第十二章

删减:【骆闻舟心头岩浆似的血略微凉了下来,停止了无法控制的左突右撞,渐渐落地成了一堆厚重的火山灰。他意识到自己选的时机不对。自从他把费渡放在身边,就仿佛总是在急躁,总是在情不自禁。先前想好的、打算要细水长流的进度条成了脱缰的野狗——没忍住碰了他,没忍住心里决堤似的感情,没忍住多嘴说了多余的话……不止一句。才不过几天,他就屡次“计划赶不上变化”,原本的设想漏洞百出,已经成了块缝不起来的破抹布。他那专坑儿子的倒霉爹妈还又来跟着裹了回乱。大概所谓年龄与阅历赋予“游刃有余”都只是个假象,很多时候,游刃有余只是阅尽千帆后,冷了、腻了、不动心了而已。可惜走到这一步,再要回头是不可能了。骆闻舟觉得自己是真把费渡吓着了,】于是略微放轻了声音:“你就想跟我说这个?”

删减:说不定连别惹所谓的‘爱情’是什么也感知不到。

删减:他听到这里,冷冷地说:“对我没那个意思,不喜欢我,你可以明说。”费渡有一瞬间张口想要解释什么,可是很快又强忍住了。骆闻舟那沉甸甸的“共度一生”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,他最本能的反应就是惊慌失措地逃避,用尽了全力才维持住了彬彬风度。

删减:“我真恨不得……”好一会,骆闻舟叹了口气,【低头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,】低声说,“挖出你的贼心烂肺看看。”

删减:【骆闻舟这时已经顾不上去想表白被拒的事,】也无暇为费渡难得的坦白欣喜若狂了。

删减:骆闻舟突然沉默,费渡心里骤然升起隐约的不安。

删减:没想到我给你三分颜色,你还开起染缸了,整天不知死活地来纠缠我,骗我的**就算了,还敢骗我的感情。

删减:费渡在他的注视下僵了三秒,一把抓住他乱戳的爪子,猛地把骆闻舟压在小餐桌上,用撕咬的力度堵住了他的嘴。餐桌无端被天降的一个骆闻舟砸得地动山摇,细高条的红酒瓶子惨遭无妄之灾,晃了两下一头栽倒,“稀里哗啦”地砸了个粉身碎骨。带着浓烈甜香的酒气泛起声势浩大的讨伐味道,把整个餐厅都泡在了其中。色令智昏的人只好短暂地恢复理智,动手收拾起一地狼藉。“你鞋呢?”骆闻舟先是发问,随后想起来了——费渡被他从玄关一路拖回客厅的时候,拖鞋好像是甩掉了,他颇有些尴尬,干咳一声摆摆手,一边清扫玻璃碎片,一边抱怨,“没穿鞋躲远点……话也不说明白,上嘴就啃,没名没分的,占我便宜,流氓。”费渡退到墙角,目光扫过骆闻舟因为弯腰而绷紧的腰背,双臂抱在胸前:“我不是流氓,我是虐待狂的儿子,以后犯起病来,说不定会不让你和别人说话,不让你和朋友单独出去,在你手机、车里装满追踪定位的窃听器,搞不好还会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不让人看,恨不能把你吃下去,你怕不怕?”骆闻舟把碎玻璃拢在一起包好,又拿胶带缠成柔软无害的一团,听了这番豪言壮语,他很心宽地笑了起来:“就你啊?快别吹了——去拿抹布来。”费渡凝视了他片刻,绕过一地的红酒汤,拿起擦地的抹布,觉得方才亲手剜出来的心口难得这样空旷,好似一块巨石轰然裂开,无数隐秘的、压抑的、扭曲变形的念头,全都像是石头下面暗生的小虫一样,一齐乱哄哄地奔逃而出,在光下露出不见天日的身躯来。费渡把抹布递给骆闻舟,在他伸手来接的时候,却没有松手。骆闻舟抬头去看他,见灯光折射进费渡那双玻璃一样的眼珠里,隐约间,竟好似泛起了温暖的活气。然后费渡拉扯着一块破秋裤改造而成的抹布,终于点头承认:“嗯,我喜欢你。”被炸得四脚乱蹦的骚包山地车、一直陪着他长大的破旧游戏机、曾经藏过一只小猫的抽屉、辣椒面撒多了的烤串、墓地里一年一度的花、无数次互相嘲讽的口角……现如今想起来,那些旧事都像是一条穿在一起的金线,从记忆的重重黑雾中勾勒出了模糊的轮廓,照着他的从前和往后。骆闻舟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似的,他的嘴角要笑不笑地轻轻抿了一下,然后突然一言不发地拉过那条抹布,随手往地上一甩,伸长了胳膊在洗手池里冲了手,也不擦,就一把揽过费渡的腰,拖起他就走。没穿鞋正好,省得再给甩掉一次。至于满脸桃花开的餐厅地板……反正玻璃渣子收拾干净了,不怕骆一锅来踩,其他就随便吧。骆一锅日理万机,每天夜里要起来三四次,它得巡视领地,还得补一顿夜宵,行程十分繁忙。今天短短的一觉结束,猫爷才刚蹿出次卧的门,就见那间大一点的卧室门半开,里面竟还有光。它竖起的耳朵轻轻动了动,迈开小碎步打算去查看领地里出了什么事,中途却被餐厅里的古怪味道吸引。骆一锅谨慎地围着地板上的红色液体闻了几圈,忍不住舔了舔粘得黏糊糊的爪子,一般猫狗嗅觉敏锐,畏惧烟酒,谁知骆一锅同志天赋异禀,居然是一只猫中酒鬼,舔了一下发现味道颇合心意,于是埋头大尝了起来。突然,它听见有人短促难耐地“啊”了一声,猫爷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,艰难地支起脖子,正要循声而去,不料才一抬腿就走成了顺拐,左突右撞地走了几步,它一头撞上了沙发边,趴下不动了。

第十三章

修改:见费渡睡不安稳,骆闻舟终于恋恋不舍地拧灭了微弱的灯光,在他额头上轻轻【亲】了一下:“睡吧,明天我回去加班,你休息就行了,不要跟着我早起。”

删减:他莫名觉得自己一觉醒来,这待遇是“一朝回到解放前”了!那个张口闭口损他“夕阳红”、“不如卖油条”、“老大爷”的混球分明已经阔别已久,现在居然又无声无息地杀回来了!果然甜言蜜语和体贴入微都是装出来哄人的,都是为了觊觎他的**!

删减:费渡伸手一接那东西就笑了,瞥见旁边【被骆闻舟公开承认镇住】的郎乔和肖海洋一眼,【他抬手在自己手指尖亲了一下,又伸手按在了骆闻舟的嘴唇上,在骆闻舟打他手之前飞快地撤退,】飘然而去。

第十五章

修改:一般人听了这话,总该奇怪一下骆闻舟的猫为什么是他在喂,进而震惊地问一句“你住在骆队家”。

删减:市局招的刑警都这么迟钝吗?肖海洋一脸诚挚的凝重,费渡只好面无表情地含了一口酒,连酒带气一起咽了下去。

删减:骆闻舟原地左摇右晃了两下,观察了一下陶然和肖海洋坐在餐厅的哪个位置,随后猝不及防地抬手把费渡按在了一个视觉死角上,【亲自在他嘴里品尝了一圈。厨房的门半开着,陶然和肖海洋一探头就能看见,费渡甚至能听见他们俩低低的说话声,骆闻舟这个突然袭击式的亲吻来得异常兵荒马乱,几乎带了几分焦躁的惶急,与此时周末火锅聚餐的“轻松愉快”对比明显。大概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背后捅来的刀时,都很难做到真正的心平气和。冬天气候干燥,嘴唇脆弱,费渡“嘶”了一声,连忙略微侧开头,一把抓住了骆闻舟的手,在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说:“宝贝儿,给我咬出血来,你就得把我背出去了。”】骆闻舟已经得出了鉴定结果,愤怒地在他身上掴了一巴掌:“我把你扛出去——没喝?你嘴里有实话吗?”

第十六章

删减:“走,先去吃饭。”费渡踩下油门,把车开向蜂巢的会所方向,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,“跟了我这么久,都没请你吃过一顿好的。”

第十八章

删减:骆闻舟“啧”了一声,十分不满他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,【毫不避讳别人地伸手绕过前座,在费渡下巴上抹了一下,捏了一下他的耳垂】:“知道了,你爱我,我会小心。”

第二十一章

修改:陶然一把将他拉起来,“第三个好事是你家那谁在外面等着接你回去呢,老光棍看你俩就碍眼,打着我的旗号掐了好几年,一转头搞到一起了——什么玩意,赶紧领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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